
陈默跟我们冷战了几天。
准确说,是她单方面屏蔽了我们。
在宿舍基本不跟我们说话,早出晚归。
那个账本,她记得更勤了,但总是用手臂挡着,像防贼。
我们仨也憋着火。
“妈的,好像我们多管闲事一样。”
林若薇气得天天在宿舍指桑骂槐,“有些人啊,眼睛瞎了,心也盲了!”
苏茜试图缓和:“算了薇薇,她正在兴头上,说多了更逆反。”
我没吭声,但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。
那些不正常的消费,陈默躲闪的眼神,还有那个一看就心术不正的张扬…
周末,我跟几个朋友去市中心新开的那个高端商场逛。
逛到一家顶级运动品牌集合店门口,我脚步顿住了。
橱窗里灯光打得贼亮,照着一双限量版球鞋,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能闪瞎眼。
展开剩余88%重点是,店里靠收银台的地方,站着两个无比眼熟的人。
陈默,和张扬。
陈默正从她那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,掏出一沓现金。
全是粉红色的钞票,厚厚一叠,崭新,扎眼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钱递给收银员。
张扬搂着她的肩膀,侧着头,笑嘻嘻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。
陈默低着头,但我看见她耳朵红了,嘴角是压不住的笑。
收银员清点完钞票,开了票,把装鞋的硕大购物袋递给张扬。
张扬接过袋子,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,得意洋洋地举起袋子仔细打量,那表情,像是狩猎成功的豹子。
陈默仰头看着他笑,那眼神,崇拜又满足。
我的血“嗡”一下全冲到头上了。
那沓钱!那崭新的程度!
绝对是我们刚交上去没多久的寝室费!
我们平时都是取现交给她的!
她居然拿着我们凑的钱!
给这个小白脸买这么贵的限量鞋?!
怒火“噌”地烧起来,烧得我手指尖都发麻。
我甚至没多想,直接推开玻璃门就冲了进去。
“陈默!” 我的声音又冷又硬,像块石头砸过去。
那两人同时回头。
张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迅速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,甚至还对我扯了个假笑:“学姐,这么巧?”
陈默的反应就激烈多了。
她像是被雷劈中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眼睛猛地瞪圆,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。
她下意识地想把张扬往身后拉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我根本没看张扬,眼睛死死盯着陈默,走到他们面前,指着那个购物袋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…我…”陈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手紧紧攥着衣角。
张扬往前站了半步,把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,脸上堆起那套惯用的笑容:“学姐,默默给我买个礼物而已。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?”
“礼物?”我冷笑一声,目光钉在陈默脸上,“用寝室费买?”
“不是!”陈默像是被烫到一样尖叫起来,声音尖锐得刺耳,“不是寝室费!是…是我自己的钱!”
“你自己的钱?”
我逼近一步,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,“陈默,你兼职一天挣多少?八十?一百?这双鞋多少钱?你告诉我,你哪来的钱买这个?”
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,脸色白得像纸,冷汗从额角渗出来。
张扬皱了下眉,似乎有点不耐烦,伸手想拉陈默:“走了默默,跟她说那么多干嘛。”
我猛地转头瞪他:“你闭嘴!这儿没你说话的份!”
张扬被我的气势唬住了一下,撇撇嘴,没再吭声,但眼神里多了点阴鸷。
我转回头,继续盯着陈默:“回答我。钱,哪来的?”
陈默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,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
她慌得手足无措,声音带着哭腔,语无伦次:“我…我会还的…真的…”
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手指冰凉:“只是暂时借用一下!下个月…下个月家里打了生活费我立刻就补上!一定补上!我保证!”
她的声音发颤,带着绝望的哀求,眼泪糊了一脸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但我的心冷得像铁。
她真的动了寝室费。
为了这么个东西。
“下个月?”
我甩开她的手,力气不大,但她踉跄了一下,像被抽掉了骨头,“陈默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?之前的纸巾、洗衣液、可乐…是不是都喂了这条…”
我硬生生把“狗”字咽回去,扫了张扬一眼。
张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陈默只是哭,拼命摇头:“不是的…不是那样的…求你了,别告诉林若薇和苏茜…我求求你…”
她哭得喘不上气,几乎要瘫软下去。
张扬一把扶住她,看着我的眼神带了点警告:“学姐,差不多行了吧?默默都说了会还。一点小钱,至于把人逼成这样吗?”
“小钱?”我简直气笑了,看着他手里那个扎眼的购物袋,“对你来说,确实是‘小钱’,毕竟不是你挣的,骗来得挺容易,是吧?”
张扬眼神一厉。 我没再理他,最后看了一眼哭得崩溃的陈默。
失望,愤怒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,堵在我胸口。
“行,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“下个月。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,差一分,都不行。”
我没说信,也没说不信。
留下这句话,我没再看他们一眼,转身就走。
背后的哭声和压抑的对话声被我隔绝在玻璃门后。
走出去老远,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。
不是气的,是那种发现信任喂了狗的荒谬感。
我拿出手机,直接点开我们三人的小群。
我:操。
林若薇:?
苏茜:怎么了?
我:猜我刚在XX商场看见谁了?
林若薇:有屁快放!
我:陈默,和她的宝贝学弟。
林若薇:然后?
我:她用一沓崭新的粉红钞票,给那男的买了双限量球鞋。看厚度,刚交的寝室费基本清空。
群里安静了足足一分钟。
然后林若薇的电话直接炸了过来。
“我艹她大爷!”
林若薇的咆哮声几乎掀翻我耳膜,“她真敢?!用我们的钱养小白脸?!还他妈是限量款?!她怎么敢的啊!”
苏茜的声音也在那边,带着哭腔:“怎么会这样…默默她…”
“哭个屁!”林若薇骂完苏茜,又冲我吼,“你就这么走了?没抽她?没把那鞋抢回来砸那男的脸上?”
“抢回来?”我冷笑,“然后呢?看她当场表演跳楼?她刚才那样子,离崩溃就差一步了。”
“那就让她跳!”林若薇正在气头上,口不择言。
“薇薇!”苏茜惊呼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着火:“我跟她说,下个月补上。”
“补?她拿什么补?卖肾吗?”林若薇嗤笑。
“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。”
我的声音冷下去,“我们等着看。看她怎么圆这个谎,看那个张扬,还能怎么演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。
林若薇再开口时,语气变得有点玩味和冰冷:“…行啊。那就等着。看看这对苦命鸳鸯,能唱出什么好戏。”
“嗯。”我挂了电话。
回头看了一眼那家商场的方向,早已看不见人影。
我知道,有些东西,从今天起,彻底碎了。
信任,那点可怜的、施舍般的“公平”,还有那层勉强维持的、脆弱的室友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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